全球能源体系似乎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世界显然在转向可再生能源,同时减轻对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的依赖。英国《金融时报》艾德•克鲁克斯 报道
如今是能源行业的奇特岁月。该行业正在涌现一些令人吃惊的头条新闻,这些新闻在短短几年前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5月,迪拜水电局(Dubai Electricity and Water Authority)表示,其已收到几份开发太阳能发电项目的计划,完工后的电力批发价格将低于每千瓦时3美分。这创下了全球向电网输送太阳能电力的合同价新低,且远远低于这个酋长国和其他国家通常向燃煤电厂购买电力的基准价格。
在以悲催的阴天闻名的英国,今年5月太阳能电池板向电网输送的电力高于燃煤电厂。
在能源需求极大的洛杉矶,美国爱依斯电力(AES)正在安装世界上最大的电池,其可在需求高峰为数十万家庭供电,取代那些随时待命对电网增加供电的燃气电厂。
世界上最大太阳能电池板生产企业、中国的天合光能(Trina Solar)表示,去年开始向20个新市场销售产品,从波兰到毛里求斯,从尼泊尔到乌拉圭。
抛出这等非凡新闻的并非只有可再生能源。咨询公司Wood Mackenzie表示,过去两年里,美国页岩油田的生产成本已削减40%之多。近期,装载液化天然气的货船从美国驶往海湾,将北美的过剩产量供应给迪拜和科威特市场,尽管这两者地处世界最大油气产区之内。
这些故事的意义在于暗示,全球能源体系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行业内的公认智慧正受到挑战。显然,世界正转向可再生能源,同时——从占消费总量的比例看——减轻对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的依赖。
在化石燃料市场内部,有些燃料(比如天然气)正变得比其他燃料(比如煤炭)更受欢迎。政策制定者和行业专家心里的疑问在于,这些变化可能走得多远?发生速度有多快?
几十年来,对能源领域的最新趋势抱怀疑态度总体上是明智的。油田和电厂等资产是大笔投资,其运行寿命可以持续好几十年,所以燃料结构和发电资产的改变是缓慢的。
6月,BP首席经济学家斯宾塞•戴尔(Spencer Dale)发表了一张很有意思的图表,显示现有能源和技术的普及速度,清楚表明这往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例如,在1899年,天然气仅仅满足了1%的世界一次能源需求。50年后,这个比例上升至8%。
尽管可再生能源近年增长迅速,但其基数非常低。BP数据显示,去年,“现代可再生能源”——主要是生物燃料、风能和太阳能,但不包括水力或传统的生物质——仅仅满足了2.5%的世界一次能源需求。
话虽如此,历史上也不乏能源体系在达到拐点后发生迅速变化的例子。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石油消费量一直稳步增长,但在一战期间和之后才真正起飞,因为战舰从煤炭转向燃油,而陆军借助汽油和柴油发动机车辆实现了机械化。
1973年阿拉伯世界对美国和其他国家实施石油禁运,以及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发生后,核电出现了相似的飞跃。
如今,政府为应对气候变化威胁而出台的政策,成了推动能源体系发生变化的因素。
在去年底的巴黎气候谈判中,195个国家做出了采取措施应对气候变化的承诺。这表明,无论这个问题在美国可能引起多么大的政治争议,全球范围的压力不太可能很快消失。
这个特别报道系列介绍了几种创新技术,它们有望给能源行业部分领域带来进一步变化。例如,有人提议到2025年就可在美国或英国投入运行的小型模组化核反应堆,它们有助于避免大型反应堆的巨大成本。
与此同时,化石燃料公司在维持自身竞争力方面也在取得进步。这并非易事。不仅石油和天然气价格在过去两年里大跌,而且从长远看,需求预计会变弱,而供应会更加充足。该行业公司的估值已受到严重挤压。
另一方面,有些新能源技术并未取得太大进展,比如能够捕捉并存储自己所排放二氧化碳的发电厂。政策制定者们普遍认为,如果人类打算继续享受化石燃料的好处、同时避免其污染效果的话,碳捕捉已变得必不可少。
另外,可再生能源和其他低碳能源的发展轨迹显然将不会是一条直线。彭博新能源财经(Bloomberg New Energy Finance)数据显示,自2015年创下最高纪录以来,对“清洁”能源的投资今年已失去势头。2016年上半年,清洁能源投资同比下降23%。
即便如此,一场相当突然且影响深远的能源转型的各项元素正在陆续到位,其触发因素可能是出乎意料的油价持续大涨。如果中国或印度对电动汽车做出大规模政策承诺,那将对石油需求前景产生戏剧性冲击。
在欧内斯特•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的《旭日东升》(The Sun Also Rises)中,有个人物说,他是以两种方式破产的,“先是逐渐,接着突然。”在我们的能源体系中,一场深刻的转型有可能以同样方式悄悄向我们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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