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能源展望2030》是国内首次发布的能源预测报告,自发布以来引起国际能源署(IEA)报告撰写人员的关注。作为参与架构和统稿者,笔者也希望该报告能够与IEA报告、BP报告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报告指出,中国能源结构将从以煤为主转向以油气为主,再到可再生能源为主,这是自身禀赋、成本比价和社会经济发展实力决定的,适合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能源结构。未来东南亚、“一带一路”很多国家在综合条件约束下,也必将走类似能源更替道路。
中国能源产业“走出去”,经历了出口石油等能源原料的初级阶段后,也在推动管网走出去。另外,中国研究力量已能够承担更多重大课题,完全可以实施智力输出,为其他国家进行能源规划。而且,中国能源相对充足且部分过剩,刚好可以走出去,特别是核电可以通过国际工程合作走出去,电力资源可以通过电网互联互通或能源互联网走出去,中国的特高压电网建设等基础设施也可以走出去。特别是亚太地区,中国能源走出去大有作为。
统筹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
因此,我们要统筹利用国内国际两种资源、两个市场,坚持投资与贸易并举、陆海通道并举,加快制定利用海外能源资源中长期规划,着力拓展通道,着力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和中巴经济走廊,积极支持能源技术、装备和工程队伍“走出去”。
特别是,要加强俄罗斯-中亚、中东、非洲、美洲和亚太五大重点能源合作区域建设,深化国际能源双边多边合作,建立区域性能源交易市场,积极参与全球能源治理,加大支持企业“走出去”,全面拓展能源国际合作。
亚太地区能源面临三大挑战
笔者认为,亚太地区能源面临三大相互关联的挑战:一是能源供应总体上处于短缺状态。还有近6亿无电人口,即便已经通电的地区也是供电不稳定,供电稳定的地方成本过高。二是能源投资资金短缺。为了改善能源供应,需要高额的投资,每年保守估计需4000亿美元,而亚行每年只能提供大约40亿美元,也就是1%,其他99%需要外筹。三是新能源短缺。因为资金的压力,发展中国家投资能源项目不能不追求最低成本,而最低成本的能源就是煤炭,无法直接转型升级利用绿色低碳的新能源。
因此,在未来20年内化石能源在亚太地区仍然占绝对的主导地位,到2035年煤电估计总体占到总发电量的55%。亚太地区的煤炭与二氧化碳排放量达到峰值可能要比我国晚20年左右。这样高的煤炭比例必将引发严重的环境问题,会导致雾霾和持续增加的碳排放,犹如今天中国的状况。
亚太能源未来如何走上可持续发展之路?《中国能源2030年展望》可以给亚太各发展中国家以启示,中国应该也有条件成为低碳清洁能源发展的领跑者。
如何领跑?
具体来说,中国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承担起“清洁能源领跑者”的责任。
首先是提供融资,破解资金短缺难题。亚投行、金砖银行、南南合作基金、丝路基金及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等我国主导的金融机构,已陆续到位,可以联合亚行等国际金融机构或主权基金进行联合投资。
其次是电网互联,破解电力短缺难题。我国周边和较为邻近的国家或多或少都处于缺电或至少是季节性(如冬季)缺电的状况,而我国近年来全国电力供应相对充裕。所以我们可以大力推动与周边、邻近国家实现电力联网,让全球能源互联网在中国周边先联起来,也可为我国西部大型可再生能源基地提供新的出路。
再次是推进国际能源合作,破解新能源短缺难题。光伏、风电等可再生能源在中国这样规模的经济体的能源结构中,目前还只是起一定的补充作用,然而在一些中小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小岛国家,则大有可为,可以对能源供应产生根本性变革。中国可以考虑整合对外援助渠道和资源,在岛国实施大手笔的“光伏外交”,以光伏与储能、微电网技术结合发电,大幅度减少柴油进口,减轻政府财政压力,改善当地环境,提高百姓生活水平。因此,我们可以加快推动重大能源装备“走出去”,积极拓展海外能源合作。
最后是提供发展规划,破解能源智力短缺难题。当前,我国已经能够独立承担能源领域的各项研究,而不是20世纪90年代迷信和借重国外研究力量和技术援助。我国研究力量完全可以走出去,为发展中国家提供咨询,帮助受援国研究编制区域中长期发展规划,以中国的成功经验和模式帮助亚太发展中国家走上低碳发展道路。
此外,我们还可以输出能源扶贫经验,积极联合亚太国家或其他发展中国家参与国际能源治理,特别是加快建设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加强东北亚、上海合作组织能源合作,推动建立区域能源市场,推动核电等中国能源标准国际化,办好G20峰会能源系列会议,确保取得预期成果和实效,加强与国际能源署、国际可再生能源署、国际能源宪章等国际能源组织合作,提升中国参与国际能源治理的话语权和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