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光伏教父”杨怀进能否东山再起？

　　不再露脸，不再发声，不接受媒体采访，不参与企业乃至产业任何具体事务！

　　作为“光伏教父”、曾经海润光伏的董事长，杨怀进先生在2017年悄然蛰伏。

　　鲜有人知道他在忙什么，或者在做什么。岁末年初，“光头君”致电杨怀进，请其对光伏产业给予新年寄语，杨谦虚的回复：就不说什么了，也不合适，只是希望光伏行业发展得好。

　　最新的消息是，2017年2月17日，证监会对两年前众所周知的“高送转”风波有了最终决定：对杨怀进采取5年市场禁入措施，自宣布决定之日起，在禁入期间内，不得从事证券业务或者担任上市公司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职务。

　　产业跌宕、人生起伏，其实伏笔早已埋下。杨怀进曾打拼光伏行业整整17年，这极属不易和珍贵。时也？命也？运也？还是必然？其实对杨怀进来讲，已无所谓胜败，也不存在“出局”，他也许只需要休整一下，然后在某个时间点东山再起。

　　一年跌宕

　　浸淫光伏行业多年，对这一行业发展充满信心，自己从未想过要离开这个行业，也从未想过要离开海润光伏。“我离开海润的那一天，一定是海润发展很大的时候。如果真的要离开，我的主要原因也是要回归家庭。”

　　2015年12月17日，海润光伏发布董事会换届选举的董事候选人名单，7名候选人分别为李延人、张永欣、邱新、阮君、郑垚、徐小平、金曹鑫，董事长杨怀进不在其中。

　　2015年12月28日，海润光伏董事长杨怀进辞职，不再担任公司董事长、董事职务，同时辞去董事会专门委员会所有职务。此外，杨怀进也将不再担任公司董事和高级管理人员职务。

　　在辞职前的一个月，杨怀进还曾表示，希望能将海润光伏建设成为有实力有品牌的电力能源供应商，并将其发展成为千亿级市值的企业。浸淫光伏行业多年，对这一行业发展充满信心，自己从未想过要离开这个行业，也从未想过要离开海润光伏。“我离开海润的那一天，一定是海润发展很大的时候。如果真的要离开，我的主要原因也是要回归家庭。”

　　2016年4月15日，海润股东紫金电子、杨怀进和吴艇艇三方正式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之终止协议》宣布解除一致行动人关系。同时，紫金电子将撤出其在董事会中委派的成员，海润此时处于没有实际控制人状态。

　　同一天，海润光伏迎来新的第一大股东——香港上市公司华君控股（00377.HK）旗下的华君电力和保华兴资产。华君控股主席孟广宝成为海润的实际控制人，“华君系”持股合计占海润光伏的11.52%，杨怀进合计控股6.61%。

　　2016年6月17日，海润光伏董事会成员邱新、总裁李延人及4名副总裁提交了书面辞职报告。公司《章程》显示，公司董事会修改为由9 名董事组成，华君控股有限公司董事会执行董事兼主席孟广宝出任董事长，其他8名董事分别为副董事长吴继伟，副董事长王德明，副董事长徐湘华任，副董事长李安红，董事、总裁李延人，独立董事郑垚，独立董事徐小平，独立董事金曹鑫。杨怀进再次没有进入其中。

　　至此，杨怀进既不再担任海润高层管理职务，也不再是董事会成员，打拼光伏行业17年之久的“光伏教父”黯然退场，不免引人唏嘘。

　　无论是选择创业还是选择离开，在过去的故事里，太多的人希望杨怀进赢，就像光伏行业观察人士红炜所言：“对一个有高度社会责任感的人，一个懂得光伏产业发展规律的人，一个总想做一个最优秀光伏企业却总未得到合适机会的人，能否再给杨怀进一个机会来证明他，同时也给人们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的判断。”

　　信任危机

　　2015年12月28日，他已经正式辞去海润光伏董事长的职务，此前他已经辞去了公司总裁、首席执行官的职务，有人据此认为杨怀进将全面离开*ST海润，他的第四次创业宣告以失败结束。

　　2015年1月23日，海润公告称，前三大股东杨怀进、九润管业、紫金电子提议，2014年利润分配及资本公积金转增股本预案：以资本公积金向全体股东每10股转增20股。作为重大“利好”，当日股价涨停。蹊跷的是，去年九月以来海润股价持续走低，偏偏在“预案”公布前的14个交易日内股价大涨40%，远优于大盘和行业走势。

　　此后，1月27、28两日之内，海润光伏第一大股东——九润管业迅速减持了7845万股，约占总股本的4.98%，累计套现金额接近7亿元；1月31日，海润光伏突然自曝2014年将巨亏8亿元，并可能因连亏两年而被*ST；2月2日海润收到上证所《问询函》，要求公司对相关事项作进一步核实；2月3日起公司股票停牌。有消息说，大股东总共套现26亿元，停牌前投资者高位套牢资金约50亿元。

　　公众对海润和杨怀进的质疑由此开始，包括他的“人品”和经营能力。

　　2015年5月13日，*ST海润与联合光伏签订了《关于930兆瓦光伏电站项目投资合作之框架协议》（*ST海润向联合光伏出售930兆瓦光伏电站）及其补充协议，彼时，公司旗下位于新疆、河北、云南、山西、江苏等地的17个太阳能电站，合计作价88亿元。

　　很快，联合光伏向*ST海润预付了5亿港元，在一个月时间内*ST海润股价由3.5元/股左右飙涨至5.7元/股左右的近期高点。但从6月中旬开始，*ST海润又经历了一波断崖式下跌，股价一度回落至2.2元/股区间。

　　2016年1月5日，联合光伏向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提起仲裁，要求*ST海润返还预付款5亿港元及利息3750万港元，赔偿联合光伏暂估的违约损失2亿港元，承担仲裁费用及仲裁相关费用。

　　对这一突发变故，联合光伏方面给出的理由是，根据此前协议，*ST海润必须保证框架协议内17个电站的交付条件在2015年12月10日前得以满足，然而，*ST海润并未按时交付。如果这一赔偿坐实，那么*ST海润将不得不面临连续三年亏损所导致的退市风险。

　　这是杨怀进和海润在一年之内所面临的第二次信任危机。

　　庆幸的是，2016年1月26日，*ST海润与联合光伏、中国华财金融股权投资基金(以下简称“华财基金”)三方签署《转让契据》。

　　华财基金同意受让联合光伏在*ST海润与联合光伏签署《关于930兆瓦光伏电站项目投资合作之框架协议》及相关补充协议项下的所有权利、责任、义务和所有赔偿申索权及其它追讨转让债项的补救方法。2016年2月1日，联合光伏向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提出申请撤回对*ST海润的全部仲裁请求。

　　但作为海润董事长的杨怀进却没能在任上听到这一消息，因为在两个月前的2015年12月28日，他已经正式辞去海润光伏董事长的职务，此前他已经辞去了公司总裁、首席执行官的职务，有人据此认为杨怀进将全面离开*ST海润，他的第四次创业宣告以失败结束。

　　持续影响力

　　“我是全面配合。境外电站建设市场始终是海润业务发展的重要方向，国内没有几家公司能像海润一样围绕这一方向在境外设立了十几个分公司、持有那么多电站资产。现在有实力雄厚的大股东来了，相信海润的境外电站业务会做的更好。中国光伏企业在国内和自家人比拼有什么意思，应该到国外和别人比拼去。”

　　杨怀进辞去海润董事长职务之时，海润光伏已经连续亏损两年，保壳进入关键时期。有着光伏教父之称的杨怀进，成为能否带领海润光伏走出困境的最大希望，他的辞职着实为海润光伏的未来增添了不少的不确定性。

　　有分析人士称，杨怀进辞职实为海润光伏引入战投的“曲线救国”之策。此前海润光伏发布公告称，由于在《2014年度利润分配预案预披露公告》和《2014年利润分配及资本公积转增股本预案的提议》存在误导性陈述等违规行为，海润光伏及杨怀进等均受到警告处分，并分别被处以40万元罚款。根据相关规定，如果遭受行政处罚的杨怀进继续担任海润光伏的高管，就将成为公司非公开增发的一个法律障碍。

　　事实证明了这一猜测的正确性，杨怀进作为海润光伏灵魂人物，再次成为了主导海润光伏发展走势的核心所在。

　　2016年3月21日，海润光伏发布公告，对之前发布的非公开发行股票方案进行了调整。调整后募资总额和发行价格不变，募集资金投向调整为“内蒙古鄂尔多斯80MW并网光伏电站项目”。本次海润光伏非公开发行募集资金总额20亿元的规模不变。

　　本次发行价格仍然定为2.70元/股，发行价格不低于定价基准日前二十个交易日海润光伏A股股票交易均价的90%，即不低于2.05元/股。本次非公开发行股票完成后，香港上市公司华君控股下属的华君电力和保华兴资产作为战略投资者入驻海润光伏。

　　根据非公开发行方案(修订稿)，本次定增对象为华君电力、保华兴资产和瑞尔德共3名投资者。海润光伏前任董事长杨怀进持有瑞尔德83.33%的股权，为瑞尔德控股股东。定增成功后，杨怀进的持股比例从6.61%上升至7.75%，这也否定了此前“杨怀进全面离开*ST海润”的说法。

　　杨怀进辞去董事长职务之后，海润的发展似乎依然延续着他一贯的思路，尤其是在他所熟悉的国际业务方面进步明显，对此，杨怀进曾表示：“我是全面配合。境外电站建设市场始终是海润业务发展的重要方向，国内没有几家公司能像海润一样围绕这一方向在境外设立了十几个分公司、持有那么多电站资产。

　　现在有实力雄厚的大股东来了，相信海润的境外电站业务会做的更好。中国光伏企业在国内和自家人比拼有什么意思，应该到国外和别人比拼去。”

　　数据显示，海润正在加大对新兴市场的布局。通过与当地企业合作的方式，海润光伏正在印度投资建设总规模达300MW的光伏电站，在菲律宾投资建设130 MW的光伏电站，此外在越南等国也有投资。

　　同时，海润光伏加大了海外销售团队建设，以进一步开拓海外市场。目前海润光伏在海外建成的电站规模为200 MW以上，在建规模达到300 MW以上。一年之内，这些在建电站将全部建成，届时公司持有的海外电站规模将达到600MW左右。而这些动作的背后或多或少地能看到杨怀进的身影。

　　无谓成败

　　“我们个人和企业一旦靠机遇发财了、做大了、有起色了，我们就非常容易翘尾巴、骄傲自满，而企业却很像花上万元买的高档烟花一样，冲上天空绚烂一下就没了，很快就变成黑色的灰烬落到地上。肤浅的过去不值得夸耀和怀念，灿烂的明天更值得加倍珍惜和努力。”

　　从1999年开始，杨怀进背着投影仪和光伏产业报告，周游全国做科普，被人当作“骗子”，那个时候，还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引领中国光伏行业走向世界。

　　当然，就算他自己在当时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的成就；2015年，可以算是杨怀进个人声望的转折点，他头顶上的“光伏教父”光环开始混入了“骗子”的杂质。

　　从“骗子”开始，到“骗子”结束，十几年的时光好像跟杨怀进开了个玩笑。

　　在“高送转”风波过去4个月后，杨怀进对此次事件进行了回应，“我本来是想要减持700多万股的，但是由于当时海润股价比较低，国开证券要求我追加500万股股票质押，所以我只减持了250万股，而所得现金是分给公司高管的。因为我们公司一些高管名下不持有股票，不能通过减持改善生活，而他们的工资相对于其他光伏类公司是低的。”

　　至于股东们所质疑的“杨怀进缺乏对海润的信心”的言论，他则回应：“我很愿意长期大量持有公司股票，如果对公司没有信心的话，我不会坚持到现在。”即使如此，杨怀进的个人声望受挫也再说难免。

　　其实，这些声望与称号并非杨怀进所看重的，对于他而言，光伏产业的兴衰存亡远比这些重要得多，他表示：“光伏是一件让世界干净的事业，可是许多企业家只把它看成挣钱的光伏。很多人并未意识到这个行业的本质是能源，是国家命脉、是民族希望，每一个投身于其中的人都应该严肃而认真地来考虑行业的健康发展问题，在爱护、保护这个新兴产业的前提下来实现自我价值和企业价值。”

　　即使在光伏行业摸索了17年，他仍然时常提醒自己仍在“光伏这座学校，距离毕业还很远”。“参与创建尚德的时候，我认为我幼儿园还没上，我现在已经上了小学二年级了。我开始懂一些规矩，不讲话不做小动作，听老师讲课，懂些礼貌，开始认字写字。”

　　杨怀进曾说：“我是学经济的，不懂科学，可我是光伏行业的见证者，我亲眼看到上天将光伏行业的发展机遇送到中国企业家手中，让大家能够将企业做强做大成为世界500强企业，可我们每个企业家都失去了这个机遇。因为我们的心胸太狭隘，气量太小了”。

　　“我们都是小业主，实在是经不起发大财。这是我们要检讨的。我们个人和企业一旦靠机遇发财了、做大了、有起色了，我们就非常容易翘尾巴、骄傲自满，而企业却很像花上万元买的高档烟花一样，冲上天空绚烂一下就没了，很快就变成黑色的灰烬落到地上。肤浅的过去不值得夸耀和怀念，灿烂的明天更值得加倍珍惜和努力。”（文| 国际能源网  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