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货市场中全链条的出清模型是没有难点的,但各省制定的交易规则、组建市场的模式各不相同,导致各省之间运用的模型也不同,形成的省间壁垒阻碍资源灵活配置。
随着电改持续深化,省间电力交易市场的建立和完善正迎来新的机遇和挑战。在日前召开的“第三届电力市场国际峰会”上,业内专家表示,省间电力交易在激发市场活力、释放改革红利的同时,其运行机制在顶层设计与电力监管等方面仍面临较多问题,相关制度亟待完善。
■省间电力市场逐步完善
国家能源局2015年11月发布的《关于推进电力市场建设的实施意见》明确,电力市场体系分为区域和省(区、市)电力市场,区域电力市场包括在“全国较大范围内”和“一定范围内”资源优化配置的电力市场两类。其中,“全国较大范围内”电力市场通过北京电力交易中心(依托国家电网公司组建)、广州电力交易中心(依托南方电网公司组建)实现。
业内专家告诉记者,跨省区市场交易比省内市场复杂,需要更坚强的电力通道、更灵活的调度能力和更高效的交易组织。同时,跨省区交易存在一定监管难度,需要权威平台协调处理。
“在省间市场,部分发电和负荷通过省级代理参与市场;中长期则按‘带电力曲线’交易开展,根据优先计划和可再生能源配额完成情况进行组织;月度交易重点对输电通道进行集中优化;跨区现货交易,主要满足可再生能源外送余缺调剂需要,在省间中长期交易的基础上组织增量交易。” 北京电力交易中心副主任谢开表示。
2017年8月,跨区域省间富裕可再生能源电力现货试点启动;2018年9月,北京电力交易中心编制的《跨区跨省电力中长期交易实施细则(暂行)》正式实施,两个月后,国家能源局印发批复《南方区域跨区跨省电力中长期交易规则(暂行)》。
■交易规模不断扩大
北京电力交易中心的统计显示,2018年,省间交易电量完成9682亿千瓦时,同比增长10.6%。其中,省间市场化交易电量3514亿千瓦时,同比增长29.0%;省间清洁能源消纳4373亿千瓦时,风电、太阳能等新能源省间外送电量718亿千瓦时,同比增长45.8%。
据了解,北京电力交易中心将西北、东北、西南地区的电力通过特高压交、直流大电网送至华北、华东、华中等负荷中心。2018年12月,该交易中心开展2019年年度省间市场化交易,交易规模达2490亿千瓦时,同比增长140%,创历史新高。
今年1月,《2019年南方区域跨区跨省市场交易方案》印发,旨在促进西部省区富余水电消纳,保障五省区电力供应。广州电力交易中心副总经理杨临介绍:“近三年,南方五省跨区交易电量累计超过6000亿千瓦时。其中,2018年,南方区域省间市场化交易电量达295亿千瓦时,同比增长10.1%,释放让利14.4亿元。”
杨临同时表示,推动省间交易发展,不仅可以灵活高效消纳汛期水电,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应对汛前云南电力供应压力、广东局部时段供应紧张和贵州电煤短缺等问题。“2019年,云南汛期来水远超预期,广州电力交易中心第一季度组织完成西电东送电量421亿千瓦时,同比增长29%。其中,组织云南送广东月度增量挂牌交易6次、保底消纳交易3次,完成云南送广东市场电量116亿千瓦时,降低购电成本4.2亿元。”
省间交易规模扩大带来可观经济效益的同时,还带来了不小的环境效益。据北京电力交易中心统计,开展省间清洁能源交易,累计减少标煤燃烧1.4亿吨,减少二氧化碳排放3.5亿吨。
■监管能力面临挑战
记者注意到,作为跨区域配置资源的重要手段,省间交易目前仍以长期合约交易为主。北京电力交易中心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真正以市场化方式进行的省间交易量占比仅为36.4%。
华南理工大学电力学院教授朱继忠坦言:“理论上讲,现货市场中全链条的出清模型是没有难点的,但各省制定的交易规则、组建市场的模式各不相同,导致各省之间运用的模型也不同,形成的省间壁垒阻碍资源灵活配置。”
朱继忠介绍,在南方电网区域内,同一条线路在广东、广西等省模型编号命名各不相同,单纯地扩大模型并不能解决问题,跨区域交易存在一定难度。“现货市场每5分钟出清一次,每次迭代结果都要存储,进而传输至服务器。如果以现有模型运行,计算系统能跟上吗?如果服务器容量不够,每次算出的结果无法更新,导致最后出清算法也不能迭代。”
对于省间交易的运行机制,杨临认为,合理的市场规则,归根到底有赖于有效监管,这也是良好电力市场运作的基本要素。
“广东电力交易中心实施月度竞价和中长期合作时,曾对明显的串谋和不规范市场行为做出处罚,已对监管能力带来不小的挑战。目前,现货市场的报价瞬时产生,出清时间节点密度很大,而且按全量来做,只出交易规则的监管办法已经不能满足实际需求,监管规则中技术能力就显得尤为重要,如何认定哪些行为是违规的、凭什么判断、怎么去处罚?省间现货模式对监管提出了更高要求。” 杨临表示。(■本报实习记者 赵紫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