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基于对之前全国大范围供气短缺现象的防范,政府出台了系列“压非保民”的用气政策。各地通过鼓励供气商与需求方签订可中断用气合同、在旺季调整非居民用户用气价格等手段,对有限资源供应条件下的天然气需求进行了适度调控,供气短缺现象没有再次出现。
基于此,中国天然气消费今年上半年的增速出现了显著下降。当然,下降的原因还有很多。例如,工业领域受经济波动及出口受限影响,用气强度下降;发电领域受技术瓶颈、经济性以及气电调峰需求下降因素制约,用气增速也不同程度出现下降;居民和商业用气虽然对价格敏感性弱,需求具有刚性,在煤改气政策的推动下继续保持了增长,但经济形势下行压力对这一板块的用气需求也有负面影响。总体看来,上半年的天然气需求增速降至10%以下,城市燃气、发电、工业以及化工等主要领域天然气需求同比高速增长现象没有再次出现。
鉴于今年上半年天然气需求出现了较大变化,笔者认为,可以适时调整政策,以鼓励天然气消费为主要政策导向。培育天然气主体能源地位是我国推进能源革命,加快能源转型的重大举措。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天然气供大于求形势将一直存在,国际卖家普遍有与中国加强天然气贸易的愿望,对我国利用天然气总体利好。下半年的天然气供应形势不会发生大的改变,供应依旧充分。因此,可以因势利导,对原有的天然气季节消费予以调整,以供给侧改革为主线,在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力度同时尽可能为天然气需求创造条件。天然气需求要力戒大幅度跨越,但需求增长节奏一定要稳。
具体到促进消费的实施路径,可以考虑如下方面。首先是鼓励非居民用气的淡季消费,核心是降低工业用户和发电用户的用气成本。当前的亚太市场价格虽然处于低位运行,但还是高出国内工业用户的承受能力。在此形势下,可考虑对工业燃料用户及发电用户实行消费淡季的减税降费,降低工业和发电用户的用气成本负担;鼓励用气方与供气方签订直供供气合同,特别是鼓励气田周边天然气消费,增加直供气的交易权重,减少中间环节的交易成本,鼓励就近消费;鼓励天然气在交通领域的应用,提升交通能源绿色低碳化水平;天然气消费旺季视情况而定,不执行一刀切的“压非保民”政策,各地区因地制宜,尽可能给予工业和发电用户充分的经营自由和空间;继续推进煤改气工程,实现地域方面由北向南转移。国家管网公司成立之后,管住中间放开两头政策将得到严格执行,客观上将为天然气低成本消费及区域转移创造条件。其次是天然气价格市场化定价及行业开放力度需要持续加大。今年年初以来,受经济增长波动预期和供应充分影响,全球天然气市场行情低迷,气价保持低位,亚洲现货价格曾一度下跌。在天然气价格低位运行,市场整体表现为买方市场形势下,加快推进天然气市场化定价正是好时机。若价格高位,推进定价市场化改革难度会比较大。国内其他能源的市场化改革就遇到过类似情况,可谓前车之鉴。天然气价格改革与多元市场主体的培育相结合可使得市场化改革更加彻底和系统。应借助当政策和举措更加有力的大势,加快培育天然气上中下游各环节不同所有制的经营主体成长,通过竞争与合作提升整个产业运行效率以降低天然气供应和消费成本。
鉴于经济形势和天然气供需市场形势发生变化,过去两年多时间以“压非保民”为主基调的消费限制政策需要做出调整,取而代之的是供给侧改革与鼓励消费相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