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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位专家反复强调,现代煤化工虽已取得不少进展,但技术突破空间依然很大,碳基化学还有很多未知领域待探索。“十四五”期间,既要发展产品高值化、高端化、差异化的前沿引领技术,也要兼顾节能减排等技术,还要重视装备制造的国产化技术。
“无论从创新能力、产品结构、产业规模,还是工艺技术管理、装备制造上看,我国现代煤化工产业均已走在世界前列,成为石化行业创新发展的一大亮点。正值‘十三五’规划实施的关键之年、‘十四五’规划编制的启步之年,现代煤化工产业也进入高质量转型的新阶段。”近日在“2019(第八届)中国国际煤化工发展论坛”上,中国石油和化学工业联合会会长李寿生如是说。寥寥数语,肯定了来之不易的成绩,也道出未来的艰巨任务,随即引发论坛会场共鸣。
这场持续两天半的会议,聚集了来自国内主要煤化工企业、上下游合作方、科研院所等600多名代表。众人关注的核心议题只有一个——立足关键阶段,行业如何走好转型升级的新路径。
全行业可实现煤炭年转化能力2.5亿吨以上,四种主要产品均实现“量质齐升”
作为我国特色特有产业,煤化工是煤炭清洁高效利用的重要方式,也是清洁能源和石油化工的重要补充。目前,全行业可实现煤炭年转化能力2.5亿吨以上,产业规模、产品产量均实现稳步增长。
李寿生用一组数字,予以直观说明——截至目前,我国煤制油、煤制气、煤制烯烃及煤制乙二醇的年产能,分别达到921万吨、51.05亿方、932万吨、438万吨;今年上半年,上述四种产品的实际产量,同比增长分别达到14.1%、25.5%、10%及56.4%。“现代煤化工产业主要产品的产量,今年以来全部实现了再突破。”
与此同时,项目运行水平、生产效率同步优化。以位于鄂尔多斯的我国首个百万吨级煤直接液化示范项目为例,李寿生介绍,2011-2018年,项目累计生产油品660万吨,生产负荷长期维持在85%左右,单周期稳定运行突破420天,远超当初设计的310天运行时间。
对此,国家能源集团总经理助理张继明有着切身感受。“在现代煤化工领域,我国已成为世界上掌握关键技术最多、自主创新最活跃、产业化进展最快的国家。”张继明举例,原料禀赋带来的高水耗长期被诟病,一度也成为阻碍行业发展的最大难题。而今,项目水耗不断降低,目前已做到低于全国工业行业平均水平。通过技术优化,百万吨级煤间接液化项目的吨油水耗从12吨降至6-7吨,60万吨/年煤制烯烃项目吨产品水耗由设计值36.5吨降至20吨以下。
以项目为带动,李寿生表示,现代煤化工产业的园区化、基地化格局初步形成。“项目主要布局在国家规划建设的14个大型煤炭基地,以及9个大型煤电基地内,目前主要培育了宁东能源化工基地、榆林能源化工基地等多个煤炭深加工产业集聚区。”
只有闯出一条可以与石油化工媲美的新路径,现代煤化工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成绩有之,挑战亦有之。面对即将到来的“十四五”,多位与会人士指出,要实现高质量转型,来自行业内外的多重考验值得关注。
首先是外部竞争冲击。李寿生直言,近年来,我国炼化一体化大型项目加速发展,石油化工与煤化工产品交叉重叠,必然造成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不少民营企业主动从下游向上游延伸,打通原油加工、化工产品到纺织产品的全产业链;‘三桶油’等央企也打破生产油品的传统模式,积极向下游高附加值的化工品延伸;国际石油、石化巨头也在抢滩中国市场,建设具有世界领先水平的一体化项目。只有闯出一条可以与石油化工媲美的新路径,现代煤化工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除竞争因素,中国工程院院士谢克昌表示,石油价格与供应、资源配置与税收、信贷融资与回报、环境容量与减排等,也是重要的外部影响因素。“在某些时期和某些区域,这些因素或单一、或叠加。除不可抗拒的因素外,优化外部环境是发挥煤化工产业比较优势、提升竞争力的重要条件,大家不可忽视。”
在张继明看来,竞争的核心在于成本与特色。尤其随着大炼化时代到来,我国油化产品产能已满足市场需求,部分产品过剩明显,规模小、成本高、同质化的“落后”产能将被淘汰。“在此背景下,相比大型炼化一体化项目,煤化工并不占优。后者单位产能投资大,是石油炼化单位产能投资强度的5-10倍;产品结构单一,现有项目因规模限制,只能生产1-2个主产品,缺乏差异性、独特性。类似石油炼化千万吨级一体化基地,在煤化工领域至少需投资1000亿以上。”
鉴于此,张继明认为,填补自身不足更为关键。“行业亟需找准定位,根据自身特点比选产品、降低成本,耦合技术路线、优化系统,形成特色明显、优势突出的产品体系。”
抢占技术制高点成为各大企业竞争的核心,但技术突破的领域和空间依然很大
如何打造真正适合的产品体系?记者了解到,部分企业已率先展开尝试。
张继明透露,国家能源集团正在关注可降解材料这一全新领域。“随着政策逐渐由‘限塑’转向‘禁塑’,绿色化成为产业的必然选择。比如,我国工业品、食品饮料等包装膜的需求在百万吨级规模,餐具、包装袋等市场空间达到千万吨级规模,这些都需要新的材料来替代。根据煤基特色生产可降解塑料,既是差异化方向之一,也是市场缺口所在。”
陕煤集团副总经理尚建选表示,以低阶煤清洁高效利用为核心,一个1500万吨/年的煤炭分质多联产示范项目正在报批。“2018年,低阶煤产量达到我国煤炭总量的55%以上,未来还将继续扩大。用好这一资源,可实现大量石化产品的煤化工经济替代。”
种种探索背后,多位专家反复强调技术的重要性。“目前,抢占技术制高点成为各大企业竞争的核心。现代煤化工虽已取得不少进展,但技术突破空间依然很大,碳基化学还有很多未知领域等待我们探索。”李寿生表示,下一步,既要突破催化剂、反应器等共性关键技术,发展产品高值化、高端化、差异化的前沿引领技术,也要兼顾节能减排等其他技术,以及装备制造的国产化技术。
张继明提出,除了技术本身,速度也有待加快。“2013年以来,现代煤化工领域基本进入新技术的空窗期,导致新路线涌现较慢、投资进入高峰期,产品同质化现象渐生。如今,不少新技术尚处工业化中试等前期阶段,亟待进一步突破。”
对此,工信部节能与综合利用司巡视员李力建议,以企业为主体,组建一批产学研用紧密结合的现代煤化工技术创新平台,使技术水平和自我配套能力再上一个新的台阶。同时,可借鉴炼油和石化企业先进经验,充分利用信息化和互联网技术,对现有企业开展优化改造,提高项目运行效率,以进一步降低生产成本。(■本报记者 朱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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